前 言
2024年4月8日，河北检察微信公众号就“邯郸市肥乡区初中生被害案”发布情况通报：
2024年3月10日，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初一学生王某某被杀害。
3月11日，涉案的张某某、李某、马某某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公安机关全部抓获。检察机关高度重视，依法提前介入公安机关侦查活动。
3月21日，邯郸市肥乡区公安局对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张某某、李某及马某某提请检察机关核准追诉。
检察机关审查认为，张某某、李某及马某某3人作案时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故意杀人致被害人王某某死亡，情节恶劣意大利锡拉库扎市，应当追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第三款的规定，河北省检察机关逐级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对张某某、李某及马某某核准追诉。
近日，经最高人民检察院审查，依法决定对犯罪嫌疑人张某某、李某及马某某核准追诉。
检察机关将在严格依法办案的同时，切实履行法律监督职责，进一步加大未成年人犯罪预防和治理力度。
邯郸初中生杀人案自媒体报道后，便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最高检的核准追诉决定彰显了预防和治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决心，这也是2020年《刑法修正案（十一）》下调刑事责任年龄后，首例由最高检核准追诉的案件。本文拟就其中涉及的刑事法律问题展开分析。
一、如何理解最高检作出的“核准追诉”决定
（一）“核准追诉”的刑法理解
2020年《刑法修正案（十一）》颁布前，我国《刑法》规定的最低刑事责任年龄为14周岁。亦即，对于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实施的犯罪不予追究刑事责任，责令其家长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为适应未成年人犯罪形势的变化，2020年颁布的《刑法修正案（十一）》对刑事责任年龄条款进行了修改，在《刑法》第十七条中新增第3款，规定：“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的人意大利锡拉库扎市，法评丨邯郸初中生杀人案涉及的刑法问题，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情节恶劣，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的，应当负刑事责任。”据此，我国刑法的最低刑事责任年龄由14周岁下调至12周岁。但这并不意味着刑事责任年龄的全面下调，而是严格地、有条件地下调。根据现行《刑法》第十七条第三款，追究已满12周岁不满14周岁未成年人的刑事责任需同时符合以下四个条件：
第一，实施的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行为，即严重人身暴力犯罪行为。
第二，犯罪行为需造成“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危害结果。
第三，对行为人的主观恶性、客观犯罪行为等进行综合审查后，需达到“情节恶劣”的程度。
第四，程序上需“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管辖的检察机关应当将案件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最高检核准后方可启动刑事追诉程序。
以上四项条件中，前三项为实体标准，要求对已满12周岁、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追究刑事责任时，其犯罪行为应达到一定的严重程度，第四项“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是程序标准。将实体和程序标准相结合，根据个案情况进行审查核准，目的是严格控制对低龄未成年人刑事责任的追究范围，避免追诉的泛滥。
（二）核准追诉的具体流程
根据官媒发布的情况通报，本案由邯郸市肥乡区公安局负责侦查，公安局提请检察机关核准追诉后，由河北省检察机关逐级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那么，其具体流程是如何展开的呢？
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9年发布的《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三百二十三条规定：“公安机关报请核准追诉的案件，由同级人民检察院受理并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第三百二十四条规定：“地方各级人民检察院对公安机关报请核准追诉的案件，应当及时进行审查并开展必要的调查。经检察委员会审议提出是否同意核准追诉的意见，制作报请核准追诉案件报告书，连同案卷材料一并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
本案中，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公安局作为侦查机关，应当向同级的邯郸市肥乡区人民检察院报请核准追诉。邯郸市肥乡区人民检察院受理后，及时开展必要的调查、审议，并将核准追诉案件报告书连同案卷材料报送上级，即河北省邯郸市人民检察院。河北省邯郸市人民检察院接收材料，经审议后报送河北省人民检察院。最终，河北省人民检察院报送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
二、本案犯罪嫌疑人可能面临的刑事处罚
根据官媒发布的情况通报，本案三名犯罪嫌疑人涉嫌故意杀人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同时，《刑法》第四十九条限制了死刑的适用对象：“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
本案中，三名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均为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属于排除适用死刑的对象。但根据警方披露，犯罪嫌疑人为有预谋作案，且造成了被害人死亡的严重后果，综合考虑上述情形，存在判处犯罪嫌疑人无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可能。此外，本案为三人共同实施犯罪行为，根据各自的分工情况、发挥的作用大小，可能分别判处轻重不同的刑罚。
在管辖法院方面，《刑事诉讼法》第二十条规定：“基层人民法院管辖第一审普通刑事案件，但是依照本法由上级人民法院管辖的除外。”第二十一条规定：“中级人民法院管辖下列第一审刑事案件：（一）危害国家安全、恐怖活动案件；（二）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死刑的案件。”鉴于本案犯罪嫌疑人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本案由中级人民法院管辖更为适宜，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可能成为本案的一审审理法院。
三、对未成年人犯罪的思考
本案进一步引发了对刑事责任年龄、未成年犯罪等话题的讨论与反思。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24年3月8日发布的工作报告显示：“对涉罪未成年人坚持教育、感化、挽救方针，情节较轻的，依法附条件不起诉3.1万人；犯罪严重的，依法起诉3.9万人。”上述数据表明，对犯罪情节严重的未成年人进行追诉并不罕见，甚至已成规模之势。当下，年龄不再是未成年人犯罪的“保护伞”，教育、感化涉罪未成年人固然重要，但不应忽视对潜在的、被侵害的未成年人的保护。
未成年人犯罪治理不能仅依靠刑法的处罚，而是一个多措并举的综合性工程。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工作报告也彰显了综合性预防的态度，专门指出：“强化未成年人犯罪预防，推进罪错未成年人分级干预，协调推动河北、广东、广西、贵州、云南等地加强专门学校建设，依法教育矫治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人。会同全国妇联等发布家庭教育指导典型案例，制发督促监护令5.7万份。与教育行政等部门联动，共建2120个青少年法治教育实践基地，建立涉案未成年人控辍保学协作机制。”治理未成年人犯罪，专门学校建设、家庭教育、法治教育应当走在刑法之前，引导未成年人培育尊重法律、敬畏生命的价值观。
END
作者丨陈建、刘星月
审核丨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
陈建
合伙人
陈建律师，北京市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总所合伙人律师、青年律师工作委员会副主任，硕士学历，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主要研究方向：刑事法律实务和反腐败法治实务，并曾在意大利锡拉库扎刑事司法与人权国际研究院及台湾师范大学学习。主要业务领域为：刑事辩护与代理、刑事合规。
陈建律师还担任中国廉政法制研究会理事，并为国际刑法学协会（AIDP）会员，曾受邀出席在意大利罗马举办的第二十届国际刑法学大会“公司经营与刑事司法”；陈建律师曾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司法协助外事司实习，参与处理或主办过刑事司法协助类案件及各类刑事案件，具有丰富的刑事案件办理经验。代理的“山东威海谢某明保险诈骗罪案”入围2021年度“全国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评选（西北政法大学刑事辩护高级研究院组织评选），并入选北京律协组织编写的《刑事二审再审改判案例：诉讼过程与争议焦点剖析（第二辑）》（法律出版社出版）。陈建律师被评为2023年度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优秀合伙人”。
陈建律师工作语言为中文和英文，并有译著：《醉驾—美国的一种困境》，北京大学出版社（待出版）。
刘星月
实习生
刘星月，武汉大学法学学士，中国人民大学刑法学硕士在读，现为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实习生。
意大利锡拉库扎市，移民治理“何以为策”，非法移民“何以为家”？
8月1日起，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关于鼓励、支持外籍人才、外国优秀青年和外籍华人来华创新创业、投资兴业、学习工作的12条相关政策，扩大外国人才申请永久居留的对象范围，放宽签发长期签证和居留许可证的对象范围，为来华移民提供更多便利。
近年来，世界移民总数呈增长态势。据联合国经济与社会事务部最新发布的国际移民报告显示，全球共有移民2.58亿人。各类国际移民数量的增长给各国带来了治理难题，本期域外警讯聚焦国外如何治理非法移民。
欧洲刑警组织：联手欧盟各国成立移民偷渡管理中心
近年来，涌入欧洲的移民数量日益增多。欧洲刑警组织的研究显示，90%的移民是在人口走私组织的帮助下抵达欧洲。然而，非法移民行为不仅扰乱欧洲各国的国内秩序，还对移民的自身安全造成威胁。
欧洲警方大力打击非法移民走私活动。
为了整治日益猖獗的非法移民乱象意大利锡拉库扎市，移民治理“何以为策”，非法移民“何以为家”？，欧洲刑警组织联手欧盟各国，于2016年初正式成立欧洲移民偷渡管理中心意大利锡拉库扎市，积极支持欧盟成员国打击有组织的非法移民犯罪。该中心重点关注非法移民活动发生的热点区域，同时加强欧盟打击人口走私犯罪的整体能力。
欧洲移民偷渡管理中心的运作方式依照《欧盟委员会移民议程》推荐的欧盟区域办事处模式。设置区域办事处的目的是协助欧盟各国当局进行移民身份查验、庇护支持、刑事调查和起诉人口走私犯罪等工作。目前，在意大利卡塔尼亚和希腊比雷埃夫斯各设有一个办事处。
欧洲刑警组织于2015年3月成立的联合小组是欧洲移民偷渡管理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该联合小组的专家来自欧盟各国，致力于打击地中海区域的人口走私活动以及走私人口到达目的地国家后进行的各类违法活动。仅在2015年，该联合小组即锁定了近4万名涉嫌走私的人员，协助欧盟成员国开展1500余次跨境非法移民调查。
2016年，欧洲移民偷渡管理中心通过欧洲刑警组织的安全通信网络收到近1.2万条与非法移民有关的信息，与2015年相比增长了34%。这些信息包含了上千名非法移民、人口走私嫌疑人的数据，并帮助侦破了2000余宗双边和多边案件。
英国政府：放宽移民政策关怀被滞留移民
2018年10月，2名英国陆军士兵凯尔·哈里斯与大卫·普拉斯特德，因参与非法移民活动被英国警方逮捕。在刑事法庭上，该2人对其利用军人职务之便参与非法移民的作案事实供认不讳。自2016年起，该2人多次将非法移民藏于汽车后备箱内，然后开车穿越英吉利海峡隧道，将非法移民从德国加莱营地偷渡至英国境内。
英国警方将非法移民送往滞留中心。
据悉，凯尔·哈里斯是上述非法移民活动的主谋，通常由其负责接送非法移民，大卫·普拉斯特德担任其助手。警方表示，参与该活动的还有来自米德尔斯堡市的36岁洗车房老板艾哈迈德，目前其已被抓捕归案。该3人里应外合，在2016年3~5月期间至少进行了6次非法移民活动。
近年来，英国政府虽然仍在大力打击非法移民活动，但对待移民治理的态度逐渐由强硬转向温和。相较于以往强制驱逐等“铁腕”政策，英国政府开始向非法移民伸出援手，放宽政策、放松过往严苛的管制。
自2018年起，英国政府开始对移民滞留系统进行全面改革，尤其关注被滞留移民弱势群体的福利待遇。在改革中，英国政府积极采取措施以减少滞留人数，并通过改善移民滞留中心的环境条件，使得该中心工作人员与被滞留移民的比例更趋合理。与此同时，移民滞留中心成立多个交流小组，警方和政府相关人员定期与被滞留移民面对面交谈，时刻关注其身心健康。
英国移民部部长表示，今年英国国内移民滞留中心数量比2015年减少约40%，被滞留移民人数也减少了30%以上。与此同时，英国政府积极鼓励非法移民自主自愿地进行“身份合法化”，并针对不同情况的非法滞留者推出多种“身份合法化”流程。
除此之外，为了打击非法移民行为，维护国内秩序，保护移民人身安全，英国政府进一步加强边境部队对非法移民活动的审查力度，并引入新的边防警察部队。新的边防警察部队与边境当地警察部队搭建合作网络，在边境拉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面打击人口走私以及可能随之出现的武器与毒品走私活动。
被警方救起的非法移民乘救生船抵达海岸。
意大利政府：推行安全法令打击非法移民
今年8月5日，意大利当局在拉古萨市拘捕了2名擅自登上意大利海岸警卫队船只的外籍人员。经审讯，意大利警方确认该2人为经营人口走私生意的违法者。警方表示海外在职学位总裁班，该2名嫌疑人曾于8月1日与其他135名从利比亚出发的非法移民一同获救。因被怀疑患有结核病，该2人在获救后被送往位于锡拉库扎市的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同船的非法移民表示，该2人向他们每人收取了1000欧元，让他们在“安全屋”中待了一段时间后，才带着他们从利比亚驾船出发。在被拉古萨警方救起前，他们已在海上漂流了数日。
目前，由于锡拉库扎市具有移民下船的领土管辖权，拉古萨检察官已向锡拉库扎警方提交相关证据。该2名嫌疑人将被移交给锡拉库扎警方，并将被以涉嫌协助和教唆非法移民罪接受调查。与该2名嫌疑人随行的其他非法移民则将由地方政府负责分配至不同的托管中心，其中需要医疗护理的病患及16名无人陪护的未成年人将被移交至特殊接待中心，予以悉心照顾。
作为寻求庇护者和非法移民的主要目的地之一，意大利面临着巨大的移入移民压力。多年来，意大利试图通过完善国内非法移民拘留制度、加强海上拦截、限制庇护途径等手段治理国内非法移民乱象。意大利政府先后多次修改《综合移民法》，对非正常移民的定义、拘留对象、拘留时间、弱势群体福利政策等具体移民政策细节进行完善。
自2018年底起，意大利内政部长马蒂奥·萨尔维尼力主推行《萨尔维尼安全法令》。该法令旨在加强边境安全，给予警方更大的执行权力以阻止非正常移民进入意大利，维护国内社会环境。该法令废除了原有的人道主义保护——给予庇护申请人的一种临时保护，取而代之的是为特定外籍人员提供“特别许可证”，而“特别许可证”的颁发对象通常患有严重健康问题或是特殊意外事件的受害者。
今年6月，为了打击非法移民犯罪，马蒂奥·萨尔维尼还提出对进入意大利水域且无视禁令与警告的船只罚款5万欧元，警方有权扣押屡教不改、屡犯禁令的船只的主张。
目前，意大利内阁已通过该法案，该法案将于近日生效。
意大利锡拉库扎市，系部简介
服装工程与管理系是学院重点建设系部之一,自2000年以来，秉承“务实、开放、活力、创新”的系训和“以就业为导向意大利锡拉库扎市意大利锡拉库扎市，系部简介，以质量为根本”的宗旨，培养一大批服装行业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该系现有教师67人，其中，教授7人、副教授22人，山东省教学名师2名，泰安市优秀教师2名。设有服装与服饰设计、服装设计与工艺、现代家用纺织品设计三个专业，其中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为中央财政支持专业、山东省特色专业，该专业与意大利锡拉库萨“罗萨里奥·嘉里亚迪”美术学院中外合作办学。拥有一个山东省品牌专业群，服装设计与工艺专业为山东省高水平专业群核心专业，该专业与本科高校泰山学院“3+2”对口贯通分段培养。服装设计与工艺教学团队、服装与服饰设计教学团队为山东省优秀教学团队、黄大年式教师团队。拥有品牌服装设计、男装纸样设计与制作、服装工业制版、服装CAD等4门省级精品资源共享课程和1个省级名师工作室，1个省级技艺技能传承平台。系党总支聚焦党建主责主业，加强和改进基层组织建设，拥有一个“山东省样板支部”建设项目，有效发挥了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促进了教学、科研、管理等方面取得丰硕成果。近五年来国外在职学位班，教师荣获国家信息化教学设计大赛一等奖1项、二等奖1项，山东省信息化教学设计大赛一等奖1项、二等奖1项，山东省校服设计大赛一等奖3项、二等奖10项，山东省多媒体课件比赛一等奖1项。学生在国家、省技能大赛中获多个奖项，获国家技能大赛二等奖一项，山东省高职数学竞赛中获一等奖1项、二等奖3项，全国大学生外贸跟单（纺织）+跨境电商职业能力大赛中获一等奖2项、二等奖1项，第十届“外研社杯”全国高等职业院校英语写作大赛中一等奖1项、二等奖1项。学生在专升本考试、研究生考试中均取得优异成绩。洪文进、王吉祥、周亚茹等近百名同学考取北京服装学院、江南大学、青岛大学等高校读研深造。
